“86岁还在写情诗的人，居然真的说走就走了。
”12月4号那天，我朋友圈被这句话刷屏，才反应过来：原来那个教会我们“山无棱天地合”的琼瑶阿姨，真把最后一页合上了。
现场比想象简静。
阳明山臻善园没有墓碑、香烛，只留一片种满野姜花的花坛。
林心如一身黑衣、蹲下去替所有人放了一支白菊，旁边工作人员递水，她摆摆手——好像怕惊动谁。
三天后，大陆粉丝把圣诞树扛到了花坛边，彩灯缠在野姜花上闪，风一吹，“叮”一下，像极了当年紫薇格格摇的那串贝壳风铃。
葬礼的花，不是白花：粉紫绣球、香槟玫瑰，像直接从《庭院深深》书里搬出来的配色。
儿子陈中维事后补了一句，“她说过死后不要占土地，要回去做花肥。
”我刷微博笑出声——阿姨连最后一幕都在写剧本，只不过换自己当主角。
有人跑去湖南衡阳老家的纪念室，留言册第一页歪歪扭扭写：“谢谢琼瑶奶奶，我妈因为你同意我早恋。
”管理员大姐说，翻着翻着就哭：那些字像当年偷偷贴在铅笔盒里的贴画，丑得真诚。
争议是后来的。
周杰前三天沉默，被网暴“白眼狼”。
第七天发长文：“阿姨给我冰箱里塞排骨，她说‘你太瘦，演爱情戏吃亏’。
”配图是2000年杀青宴，他举着琼瑶的手写小卡，“妈妈”两个字像小学生的笔迹。
舆论秒转向，可周杰补了一句：“别消费她，让她安静。
”评论区忽然集体噤声——原来真正的告别词是把嘴闭上。
最妙的是，人散得差不多了，作品才开始“返场”。
我打开电视，遥控器连切三台都在放《还珠格格》：小燕子砸锅卖铁那段，弹幕飘过“小时候笑，现在想哭”。
旧书网《几度夕阳红》炒到绝版价，评论区一句话扎心：“以前觉得狗血，现在知道那就是爱——横冲直撞，撞碎也不认错。
”
有人统计，花葬那天微博热搜前50里，17条和她有关；元旦再查，掉到2条。
流量像潮水，退了才看清谁在裸泳，也看清谁是礁石——她那些爱情观，居然比20岁的我们还不合时宜，但又比谁都固执：就是要轰轰烈烈，就是要赴汤蹈火。
新年前后，阳明山管区大爷在浇花，说：“现在每天七点多就有人来拍照，都是00后小姑娘，拿着台词本在那背‘你是风儿我是沙’。
”大爷不懂，但大爷说：“她们比扫墓的人笑得多，这老太太不亏。
”
对了，还有条小得快要淹没在信息海的消息：皇冠出版社把《窗外》初版封面扫描放官微，三天点赞破百万。
那张泛黄的少女侧脸，像替琼瑶说最后一句话——“我没走，只是回到最初的一滴泪里。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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