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梦想不是门,是缝。
”
这句话像一记闷棍,敲在申柱爱后脑勺的时候,她刚把生平第一支口红抹匀。
镜子里那张脸,颧骨高、眼神硬,怎么看都不像海报里会笑的女人。
可导演说,要的就是这股“穷味”,观众爱看凤凰变麻雀再变凤凰。
她信了,拎着行李进组,才发现剧组连灯都没架好,副导演先递来一张房卡——“晚上和投资人吃饭,穿少点,别怕冷。
”
1980年的首尔,冬天比刀子快。
电影圈像一口高压锅,军政府把阀门拧得死紧,资本再把火开到最大。
女人在里面,要么被煮成汤,要么被蒸成烟。
申柱爱选了第三条路:先活成灰,再试着复燃。
她遇见郑禧兰那天,片场飘着雪。
艳星前辈穿着豹纹大衣,指尖夹烟,像把旧时代的刀。
两人本该是敌人——一个抢饭碗,一个占镜头。
可郑禧兰把烟摁灭在剧本上,火星烫穿“脱衣”那行字,说:“你以为他们让你演的是人?
是套子。
”那天起,她们开始偷偷改台词,把“哥哥别走”改成“滚”,把媚笑改成冷笑。
导演暴跳如雷,投资人直接撤资,剧组停工三天。
最绝望的时候,原版《爱麻夫人》的安昭映来探班。
六十岁的女人,眼角皱纹像刀刻的,一开口却是软的:“我演爱麻那年,被要求真哭真脱真挨打。
你们现在至少能改剧本,已经偷到了。
”她递给申柱爱一张泛黄的照片——年轻的自己站在片场,身后横幅写着“艺术即服从”。
照片背面有行小字:我们没赢,但也没全输。
审查官终于来了,带着剪刀和公章。
他们剪掉一场女主角洗澡的戏,理由是“水珠形状不雅”。
郑禧兰当场笑出声,笑到咳嗽,指着审查官的秃顶说:“您这形状更不雅。
”结果电影被扣上“淫秽”帽子,午夜影院成了唯一出口。
观众挤在黑暗里,看两个女人在银幕上互相擦血,突然有人鼓掌,像打碎玻璃。
片子结尾没让任何人翻身。
申柱爱演的角色死在出租屋,郑禧兰的角色疯了,抱着胶片哭。
字幕升起时,影院安静得可怕。
可散场后,几个女学生蹲在厕所门口分一张手抄台词,把“我们不需要被拯救,只需要被看见”念得磕磕绊绊。
那一刻,申柱爱突然懂了:她们偷到的不是电影,是缝隙里漏下来的光。
后来呢?
没有后来。
申柱爱再没当上女主角,郑禧兰转行开小吃店,招牌写着“爱麻冷面”。
偶尔有记者来问,她们只说:“过去的事,嚼不烂。
”但网飞把这段嚼不烂的历史拍成剧时,选角导演找来了全昭旻——一个靠演“疯女人”出圈的女演员。
她看完剧本哭了,说:“原来我妈那个年代,连哭都要申请许可证。
”
剧播那天,首尔下着雨。
弹幕飘过一句:“她们没赢,但把输写成了说明书。
”屏幕外,某个刚被资方要求“再露一点”的新人女演员,默默把这句话截图存进了手机相册,命名:防迷路指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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