蜜月困雪山,妻子装睡偷看丈夫举动,才知嫁的是人是鬼
我装睡,是在我们被困雪山的第三天夜里。外面是能吞掉一切的风雪,木屋里唯一的炉火明明灭灭,映着陆景深英俊却毫无血色的脸。
他以为我睡熟了。
他轻手轻脚地起身,没有走向门口,也没有走向窗边,而是走向了我们仅剩的食物储备——那个半旧的登山包。
拉链被缓缓拉开,发出刺耳的摩擦声。
我眯着一条缝,心脏在胸腔里擂鼓。
我看见他从包里拿出的,不是压缩饼干,不是能量棒,而是一块用油纸包着、冻得邦邦硬的……暗红色的肉。
他没有生火,没有用刀,就那么借着炉火微光,一口一口,像野兽一样,撕咬着那块还带着冰碴的生肉。
我死死咬住嘴唇,没让自己尖叫出声。
我终于知道,为什么我们带了足够一周的食物,才三天就快见底了。
也终于明白,为什么每次我问他饿不饿,他都用那种温柔又诡异的眼神看着我,说:“我不饿,你多吃点,我的书意。”
原来,他有他的“私藏”。
而我,或许是他准备在“私藏”吃完后,才享用的主菜。
01 蜜月危途
我和陆景深是闪婚。
认识三个月,他就捧着鸽子蛋向我求了婚。
我的朋友都劝我,苏书意,你清醒一点。
陆景深这种男人,英俊多金,温柔体贴,怎么会看上你一个普通家庭出身的小文员?
事出反常必有妖。
可我被爱情冲昏了头。
我觉得我是世界上最幸运的女人。
陆景深满足了我对完美伴侣的一切幻想。
他会在清晨给我准备好挤上牙膏的牙刷。
会记得我无意中提过的每一件小事。
会在我生理期的时候,提前捂一个热水袋在被子里。
嫁给他,是我这辈子做过的最大胆,也最幸福的决定。
他问我想去哪里度蜜月。
我说,我想去看雪山。
那种纯粹的,一尘不染的,仿佛世界尽头的雪山。
他说好,都听你的。
于是,我们来到了这座位于西北边陲的冷门雪山。
这里没有拥挤的游客,没有成熟的商业开发,只有最原始的风景和孤零零的几栋供登山客临时歇脚的木屋。
我们的计划是,在向导的带领下,徒步到半山腰的木屋住一晚,第二天再下山。
出发那天,天气好得不像话。
阳光洒在雪地上,反射出钻石般的光芒。
陆景深牵着我的手,十指紧扣。
他把我裹得像个熊,围巾、帽子、手套,一样不落。
“冷不冷?”他哈着白气问我。
我摇摇头,心里甜得冒泡。
有他在,再冷的天也是暖的。
向导是个黝黑的本地大叔,话不多,但很可靠。
他指着天边一小片云,提醒我们:“下午可能会变天,我们得快点。”
陆景深笑着点头,把他背包里的一根能量棒递给大叔:“辛苦了,师傅。”
一切都很顺利。
下午三点,我们准时到达了半山腰的木屋。
木屋不大,但五脏俱全。
有壁炉,有简单的床铺,还有一些之前游客留下的罐头和柴火。
向导帮我们生了火,检查了门窗,就准备下山了。
“你们确定要在这里过夜?”他最后问了一遍,眼神里有些担忧。
陆景深搂着我的肩膀,笃定地说:“确定,我们想体验一下雪山之夜。”
“那好,有事用卫星电话联系,明天一早我来接你们。”
向导走了。
偌大的雪山,仿佛只剩下我们两个人。
我靠在陆景深怀里,听着壁炉里木柴燃烧的噼啪声,觉得这简直是浪漫的顶峰。
“老公,谢谢你。”
“谢我什么?”
“谢谢你为我做的一切。”
他吻了吻我的额头,声音低沉又有磁性:“傻瓜,我们是夫妻。”
然而,浪漫并没有持续太久。
傍晚时分,天色说变就变。
狂风卷着雪粒,像无数把小刀子一样抽打着木屋的窗户。
原本清晰可见的下山路,瞬间被白茫茫的风雪吞没。
气温骤降。
我有些害怕地抓紧了陆景深的手。
“别怕,”他把我搂得更紧,“这种天气在雪山很常见,明天早上就停了。”
我点点头,选择相信他。
毕竟,他看起来总是那么从容不迫,好像天塌下来他都能撑住。
我们简单吃了点压缩饼干和罐头。
夜里,风雪丝毫没有停歇的意思,反而愈演愈烈。
木屋被吹得咯吱作响,像是随时会散架。
我缩在睡袋里,还是觉得冷。
陆景深把我连人带睡袋一起抱进怀里,用他的体温温暖我。
“睡吧,有我在。”
在他的怀抱里,我渐渐感到了安心,迷迷糊糊地睡了过去。
第二天醒来,风雪还在继续。
门被积雪堵住了大半,根本推不开。
窗外白茫茫一片,能见度不足五米。
我心里开始发慌。
“景深,我们好像被困住了。”
陆景深还在睡,呼吸均匀。
我推了推他。
他睁开眼,眼神有一瞬间的迷茫,但很快就恢复了镇定。
他起身看了看窗外,皱起了眉头。
“别急,我给向导打个电话。”
他拿出那个黑色的卫星电话,按了几下。
然后,他把电话递给我看,无奈地摊了摊手:“没信号。”
我接过电话,屏幕上果然显示着“无服务”。
我的心一点点沉下去。
“那……那怎么办?”
“等。”陆景深言简意赅。
“等雪停,或者等向导发现不对劲,带人来救我们。”
他表现得太冷静了。
冷静到让我觉得有些不真实。
“我们的食物……还够吃几天?”我问出了最关键的问题。
他打开我们的登山包,清点了一下。
“省着点吃,大概能撑四五天。”
他把一小块饼干递给我:“先吃点东西。”
我没什么胃口,但还是接过来小口小口地啃着。
陆景深自己没吃,只是喝了点水。
“你怎么不吃?”
“我不饿,你吃吧。”他温柔地摸了摸我的头。
当时我只觉得感动,觉得他是在省给我吃。
被困的第二天,风雪依然没有减弱的迹象。
木屋里的温度越来越低,我们只能紧紧依偎在一起取暖。
食物被严格地分配着。
每一顿,陆景深都只吃很少的一点,把大部分都留给了我。
我过意不去,想分一半给他。
他却总是摇头拒绝。
“书意,你身体弱,要多吃点才有力气。我一个大男人,扛得住。”
他的体贴让我愧疚,也让我更加依赖他。
我开始庆幸,还好有他在我身边。
如果没有他,我可能第一天就崩溃了。
然而,到了晚上,一些不对劲的地方开始显现。
我们躺在睡袋里,他像往常一样抱着我。
可我总觉得,他的身体很僵硬,呼吸也有些急促。
“景深,你怎么了?不舒服吗?”
“没事,”他声音有些沙哑,“可能有点冷。”
我更用力地抱紧他,想把自己的温度传给他。
可他的身体,却像一块冰。
半夜,我被一阵奇怪的声音吵醒。
是一种很轻微的,压抑的,像是啃咬什么东西的声音。
声音的来源,就在我身边。
我猛地睁开眼。
借着微弱的月光,我看到陆景深背对着我,身体在微微耸动。
“景深?”我小声叫他。
他的身体一僵,声音立刻消失了。
他缓缓转过身,脸上看不出什么表情。
“吵醒你了?”
“你……你刚才在干什么?”
“没什么,”他若无其事地躺下,重新抱住我,“做了个噩梦,梦见在吃东西。”
他说得那么自然,我找不到任何破绽。
也许,真是我听错了。
我安慰自己。
可怀疑的种子,一旦种下,就会疯狂地生根发芽。
第三天,我们的食物储备告急。
包里只剩下最后两块压缩饼干和一小瓶水。
绝望的情绪开始蔓延。
陆景深依旧很镇定,甚至还有心情给我讲笑话。
可我却笑不出来。
我总觉得,他的眼神里藏着什么东西。
那种温柔的背后,是一种让我不寒而栗的平静。
晚上,我决定装睡。
我想知道,他到底在隐瞒什么。
02 枕边的恶魔
我强迫自己闭上眼睛,放缓呼吸。
每一分每一秒都像一个世纪那么漫长。
木屋里静得可怕,只能听到风声和我们两个人的心跳声。
我的心跳快得像要从喉咙里蹦出来。
终于,我感觉到身边的陆景深动了。
他的动作很轻,很慢,像电影里的慢镜头。
他小心翼翼地把我的手从他腰上拿开,然后慢慢地坐了起来。
我能感觉到他审视的目光在我脸上停留了很久。
我一动不敢动,连睫毛都在发抖。
万幸,屋里太暗了,他没有发现我的异样。
确认我“睡熟”后,他下了地。
赤着脚,踩在冰冷的地板上,没有发出一点声音。
他走向了那个登山包。
我的心提到了嗓子眼。
拉链声再次响起,像一道催命符。
我眯开一道几乎看不见的缝隙。
我看见他从包的最深处,拿出了那个用油纸包着的东西。
它被层层包裹着,看起来像一块石头。
他抱着那个东西,走到了离我最远的角落,背对着我蹲了下来。
炉火已经很微弱了,我只能看到他一个模糊的黑色剪影。
他像对待什么稀世珍宝一样,一层一层地剥开油纸。
当最后一层油纸被揭开,一股若有若无的血腥味,混合着腐败的气息,飘了过来。
我的胃里一阵翻江倒海。
然后,我听到了那个声音。
那个前一天晚上把我惊醒的,啃咬的声音。
咯吱,咯吱。
像是野兽在咀嚼骨头。
压抑,又充满了某种诡异的满足感。
我浑身的血液都冻结了。
我看不清他到底在吃什么,但我知道,那绝不是我们带来的任何一种食物。
那是肉。
生肉。
在这被大雪封山,连只鸟都看不见的绝境里,他从哪里弄来的肉?
一个可怕的念头,像毒蛇一样钻进我的脑海。
向导。
那个送我们上山的,黝黑朴实的向导大叔。
他下山后,是不是又折返回来了?
然后……被陆景深……
我不敢再想下去。
我怕我会当场疯掉。
陆景深吃得并不多,大概十几分钟后,他就停了下来。
他仔細地把剩下的东西用油纸重新包好,塞回登山包的最深处。
然后,他走到水桶边,掬起冰冷的雪水,一遍又一遍地洗手,漱口。
仿佛要洗掉什么罪恶的证据。
做完这一切,他才重新回到我身边躺下。
他像往常一样,把我抱进怀里。
他的身体依然冰冷,嘴里却带着一股挥之不去的,淡淡的血腥气。
我胃里翻涌的恶心感再也压不住,差点吐出来。
我死死地忍住了。
我不能让他发现我醒着。
我不知道他吃的是什么,但我知道,这个抱着我的男人,已经不再是我认识的那个陆景深了。
他是一个魔鬼。
一个披着人皮的魔鬼。
我整夜没睡。
我就那么僵硬地躺在他怀里,听着他平稳的呼吸声,感觉自己身处地狱。
天亮的时候,陆景深醒了。
他像往常一样,温柔地在我额头上印下一个吻。
“早上好,老婆。”
他的嘴唇冰冷,带着昨夜残留的血腥味。
我强忍着战栗,挤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
“早。”
“饿了吧?我们把最后一块饼干吃掉。”
他拿出那块已经被我们分成两半的压缩饼干,把大的那半递给我。
“你吃吧,我不饿。”我摇摇头。
我现在看到任何食物都觉得恶心。
“听话,”他的语气不容置疑,“必须吃东西,不然你没力气。”
他的眼神很深,像一潭看不见底的寒水。
我不敢违抗他。
我接过饼干,机械地往嘴里塞。
饼干又干又硬,划得我喉咙生疼。
可我不敢停。
我怕他看出我的恐惧。
他满意地看着我吃完,然后自己才把那小半块饼干吃了。
吃完东西,他开始检查木屋的门窗,清理壁炉里的灰烬,做着一切看起来很正常的事情。
他甚至还哼起了小曲。
那是我最喜欢的一首歌。
可现在听来,却像是来自地狱的靡靡之音。
他越是表现得正常,我越是害怕。
一个能在深夜生吃腐肉的人,怎么可能是一个正常人?
他是在伪装。
他在我面前,一直戴着一张完美丈夫的面具。
现在,这张面具正在一点点剥落。
我必须逃出去。
我不能坐以待毙,等着成为他的下一顿“私餐”。
我开始不动声色地观察。
观察地形,观察风雪,观察他的一举一动。
风雪比前两天小了一些,但依然很大。
能见度还是很低。
贸然冲出去,只有死路一条。
我需要一个机会。
一个风雪暂停的间隙。
还有,我需要一个武器。
我环顾四周,目光落在壁炉旁那根烧火用的铁棍上。
它足够长,也足够重。
如果用尽全力,应该能造成一些伤害。
我的计划很简单。
等雪停,或者等到救援队。
如果陆景深对我动手,我就用铁棍反击,然后往外跑。
我知道希望渺茫,但这是我唯一的活路。
这一天,我们几乎没有说话。
他似乎也察觉到了我的沉默,但他没有多问。
他只是用那种温柔又阴冷的眼神,时不时地看着我。
仿佛在欣赏一件即将被拆解的艺术品。
我终于明白朋友们当初的劝告了。
事出反常必有妖。
一个如此完美的男人,怎么会无缘无故地爱上我?
或许从一开始,这就是一个陷阱。
一场精心策划的,以蜜月为名的狩猎。
而我,就是那只自投罗网的猎物。
我当时还不懂,那不是爱,是圈养。
他把我养得白白胖胖,养得对他死心塌地。
就是为了在这一刻,在这绝境里,将我拆吃入腹。
夜幕再次降临。
这是我们被困的第四天。
也是我们断粮的第一天。
炉火旁,陆景深看着我,眼睛在黑暗中亮得惊人。
“书意,”他开口了,声音沙哑,“你饿吗?”
03 虚假的温情
我的心脏猛地一缩。
来了。
他终于要撕下最后的伪装了。
我紧紧攥着藏在睡袋里的那根铁棍,手心全是冷汗。
“不……不饿。”我的声音在发抖。
他笑了。
那笑容在跳动的火光下,显得格外诡异。
“可我饿了。”
他说。
他站起身,一步一步向我走来。
每一步,都像是踩在我的心上。
我几乎要窒息了。
我闭上眼睛,准备做最后一搏。
然而,他并没有扑向我。
他只是走到我面前,蹲下身,轻轻地摸了摸我的脸。
他的手指冰凉,像蛇一样。
“别怕,”他柔声说,“我说过,有我在,就不会让你饿着。”
说完,他转身走向了那个登山包。
我的大脑一片空白。
他要做什么?
难道他要当着我的面,吃掉那块肉吗?
不。
他没有。
他拉开拉链,在里面摸索了半天,然后,掏出了一个用塑料袋包着的东西。
他献宝似的拿到我面前。
“你看,这是什么?”
我定睛一看,那是一块巧克力。
一块已经有些融化变形,包装都磨花了的黑巧克力。
“你……你从哪儿弄来的?”我惊愕地问。
“之前收拾东西的时候,顺手塞在包里最下面的夹层了,差点忘了。”
他小心翼翼地撕开包装,把巧克力掰成两半,递给我一半。
“快吃吧,补充点热量。”
我看着他手里的巧克力,又看了看他坦然的脸,一时间有些恍惚。
难道……是我误会他了?
他深夜吃的,会不会也是这种他藏起来的零食?
只是因为太黑了,我没看清,自己吓自己?
那个血腥味,会不会是我的错觉?
我犹豫着,接过了那半块巧克力。
巧克力入口即化,带着一丝苦涩的甜味,迅速滑入喉咙。
能量和热量顺着食道蔓延到全身,驱散了一些寒意。
陆景深看着我吃下,脸上露出了满足的笑容。
他自己也把剩下那半块吃了。
“好点了吗?”他问。
我点点头。
“睡吧,”他重新躺下,把我抱进怀里,“明天雪可能就停了。”
他的怀抱依旧冰冷,可我的恐惧,却莫名地消散了一些。
也许,真的是我想多了。
在这样的绝境里,人很容易变得多疑和神经质。
陆景深一直对我那么好,我怎么能因为一些捕风捉影的猜测,就把他想象成一个恶魔呢?
我真是太差劲了。
我在心里唾弃自己。
我决定,等我们获救了,一定要向他道歉。
然而,这个念头,在半夜时分,被彻底击得粉碎。
我又一次被那个声音吵醒。
咯吱,咯吱。
比之前任何一次都清晰,都响亮。
我没有立刻睁眼,而是继续装睡。
这一次,我闻到的血腥味更加浓烈。
浓到让我阵阵作呕。
我悄悄地,极其缓慢地,转过头。
借着窗外雪地反射的微光,我终于看清了。
陆景深背对着我,蹲在角落里。
他手里捧着的,根本不是什么石头。
那是一颗……人头。
一颗已经被冻得发青,五官扭曲,头发上还沾着冰雪的人头。
他正用牙齿,费力地撕咬着头皮上那点可怜的皮肉。
“呕——”
我再也忍不住,猛地坐起身,捂着嘴干呕起来。
陆景深听到了动静。
他的身体瞬间僵住。
他缓缓地,缓缓地,转过头来。
他的嘴边,沾着一丝丝暗红色的血迹和皮肉的碎屑。
他的眼睛,在黑暗中,像两簇幽绿的鬼火。
他看着我,没有惊慌,没有错愕。
只有一种被戳破秘密后的,冰冷的,野兽般的阴鸷。
“你醒了。”
他平静地说。
他的声音里,再也没有了平日的温柔。
我吓得魂飞魄散,连滚带爬地往后退,直到后背抵住冰冷的墙壁。
“你……你……那是什么?”我指着他手里的东西,声音抖得不成样子。
他低头看了一眼,然后,像是展示战利品一样,把它举了起来。
“我的‘食物’啊。”
他轻描淡写地说。
“你不是一直很好奇,我为什么总是不饿吗?”
“现在,你知道了。”
是向导!
那颗头,分明就是那个送我们上山的向导大叔!
“你杀了他?”我尖叫出声。
“嘘——”他把食指放在唇边,做了个噤声的手势。
“别那么大声,会把狼招来的。”
他的脸上,甚至还带着一丝微笑。
“我可没有杀他。”
“他下山的时候,自己不小心滑下了山崖。”
“我只是……把他‘捡’了回来而已。”
“毕竟,不能浪费食物,不是吗?”
我看着他,感觉自己浑身的血液都被抽干了。
这个男人,这个和我同床共枕,口口声声说爱我的男人,竟然是一个食人的怪物!
“你……你为什么要这么做?”我哭着问。
“为什么?”他好像听到了什么好笑的笑话。
“当然是为了活下去啊,我的小傻瓜。”
他站起身,把那颗头颅随手扔到一边,像扔一个垃圾。
头颅在地上滚了几圈,停在我的脚边。
那双空洞的眼睛,正直勾勾地瞪着我。
“现在,你知道了我的秘密。”
陆景深一步步向我逼近。
“你说,我该拿你怎么办呢?”
他的影子在火光下拉长,将我完全笼罩。
我绝望地闭上了眼睛。
我握紧了手里的铁棍。
就算是死,我也要拉他一起下地狱!
“别用那种眼神看我。”
他蹲下来,捏住我的下巴,强迫我看着他。
“我暂时还不会吃你的。”
他的语气,像是在安抚一只受惊的宠物。
“你太瘦了,没什么肉。”
“而且,我更喜欢你活着的样子。”
“你恐惧的表情,真的很美。”
他伸出舌头,轻轻舔掉了嘴角的血迹。
“我们来玩个游戏吧。”
“从现在开始,你就是我的囚犯。”
“我会好好‘喂养’你。”
“等你变得……更美味一点。”
“到那时,我们再来讨论,是把你做成刺身,还是红烧。”
他的话,每一个字,都像一把淬毒的刀,将我凌迟。
我终于明白,他之前所有的温柔和体贴,都不过是喂养前的耐心。
他不是爱我。
他是在养储备粮。
04 唯一的生路
恐惧过后,是滔天的愤怒。
我猛地推开他,举起一直藏在身后的铁棍,用尽全身的力气,朝他的头砸了过去。
“你这个魔鬼!我跟你拼了!”
陆景深似乎没料到我敢反抗,眼神闪过一丝错愕。
但他反应极快,头一偏,铁棍擦着他的脸颊挥了过去,带起一阵劲风。
一击不中,我立刻想挥出第二下。
可他已经抓住了我的手腕。
他的力气大得惊人,像一把铁钳。
我感觉自己的骨头都要被他捏碎了。
“放开我!”我疯狂地挣扎。
“不听话的宠物,是会受到惩罚的。”
他眼神一冷,另一只手夺过我手里的铁棍,随手扔到一边。
然后,他把我死死地按在地上。
“你以为,凭你这点力气,能伤到我?”
他居高临下地看着我,眼神里充满了轻蔑和嘲弄。
我用尽全力,张嘴咬向他的手臂。
他闷哼一声,却没有松手。
反而加大了力道。
“还挺有野性,”他低笑一声,“我喜欢。”
血腥味在我口中蔓延开来。
我知道,我根本不是他的对手。
硬拼只有死路一条。
我必须冷静下来。
我慢慢松开了口,放弃了挣扎。
“想通了?”他挑了挑眉。
我没有说话,只是用充满恨意的眼神瞪着他。
“很好。”他满意地点点头,松开了我。
“记住你的身份。”
“在我失去耐心之前,最好乖乖听话。”
他站起身,整理了一下被我弄乱的衣服,又变回了那个衣冠楚楚的翩翩公子。
仿佛刚才那个露出獠牙的野兽,只是我的幻觉。
他走到角落,捡起那颗人头,若无其事地把它重新用油纸包好,塞回了登山包。
做完这一切,他回头看了我一眼。
“天快亮了,再睡会儿吧。”
“放心,我今晚吃饱了。”
说完,他竟然真的回到睡袋里,躺了下来。
没过多久,就传来了他均匀的呼吸声。
他睡着了。
他就那么安心地,在一个知道了他的秘密,并且刚刚试图杀死他的“猎物”身边,睡着了。
这是何等的自信,又是何等的蔑视。
我蜷缩在墙角,浑身冰冷,瑟瑟发抖。
我看着他熟睡的侧脸,英俊得无可挑剔。
谁能想到,这样一张脸的主人,会做出如此令人发指的事情。
我不能睡。
我不敢睡。
我怕我一闭上眼,就再也醒不过来了。
我睁着眼睛,一直到天亮。
风雪小了很多。
透过窗户,甚至能看到远处山峦的轮廓。
雪停了。
我的心里,重新燃起了一丝希望。
雪停了,就意味着救援队可能很快就会来了。
我必须在他们来之前,活下去。
并且,我需要找到证据。
我不能只凭我的一面之词,去指控陆景深。
他背景深厚,人脉广博。
如果没有铁证,他很可能可以颠倒黑白,把我塑造成一个在绝境下精神失常的疯子。
证据……
我的目光,落在了那个黑色的卫星电话上。
陆景深说,它没信号。
可他真的试过吗?
还是说,从一开始,他就在撒谎?
他是不是早就计划好了一切,故意破坏了电话,或者根本就没打算求救?
他想把我们被困的消息,无限期地拖延下去。
直到……他把我吃掉,毁尸灭迹。
然后,他就可以作为一个在山难中痛失爱妻的悲情丈夫,安然无恙地回到文明社会。
这个想法让我不寒而栗。
我必须验证一下。
我必须拿到那个电话。
陆景深把电话放在他的外套口袋里。
而那件外套,就搭在他旁边的床头。
我看了看他,他还在熟睡。
这是一个机会。
我深吸一口气,从地上爬起来,赤着脚,一点一点地,向他挪过去。
我的每一个动作,都轻得像一片羽毛。
地板因为低温,发出轻微的呻吟。
我的心跳到了嗓子眼。
一米。
半米。
我离他越来越近。
我甚至能闻到他身上那股淡淡的,混合着血腥味的古龙水味。
终于,我来到了床边。
我伸出手,颤抖着,探向那件外套的口袋。
我的指尖,刚刚碰到布料。
陆景深猛地睁开了眼睛。
我的心脏瞬间停止了跳动。
完了。
被他发现了。
然而,他只是看了我一眼,翻了个身,背对着我,又睡了过去。
好像根本没看到我的小动作。
我僵在原地,半天没敢动。
他在试探我?
还是他真的睡得太沉?
不管是哪一种,我的机会只有一次。
我一咬牙,不再犹豫,飞快地从他口袋里掏出了那个卫星电话。
然后,我以最快的速度,退回了墙角。
我躲在睡袋后面,用身体挡住,颤抖着按下了开机键。
屏幕亮了。
信号格,在闪烁了几下之后,稳稳地停在了两格。
有信号!
电话根本没坏!
他一直在骗我!
巨大的狂喜和愤怒同时涌上心头。
我差点叫出声来。
我死死地捂住嘴,不让自己发出一点声音。
我该打给谁?
报警吗?
不行。
警察赶到这里需要时间。
这段时间里,陆景深随时可能发现电话不见了,然后杀了我。
我需要找一个能最快,最直接,并且绝对相信我的人。
一个名字,从我脑海里跳了出来。
季承川。
我的发小,也是一名专业的户外救援队队员。
他的电话,我背得滚瓜烂熟。
我没有丝毫犹豫,用冻得发僵的手指,飞快地按下了那串数字。
电话只响了一声,就被接通了。
“喂?”
季承川熟悉的声音,从听筒里传来。
那一瞬间,我的眼泪决堤而出。
“承川……是我……救我……”
我用尽全身力气,压低声音,把我们的位置,以及陆景深的所作所为,用最快的语速告诉了他。
“书意?你在说什么?什么吃人?”
季承川的声音充满了震惊和不敢置信。
“我没时间解释了!他是个魔鬼!你快来!一定要快!”
“好!你稳住!千万不要激怒他!我马上组织人手!最多六个小时,我们一定到!”
“记住,在我们到之前,你一定要保证自己的安全!假装什么都不知道!”
“我……”
我刚想再说什么,就听到身后的陆景深,发出了一声梦呓般的呓语。
我吓得魂飞魄散,立刻挂断了电话,关机,然后把电话塞进了睡袋最深处。
我刚做完这一切,陆景深就醒了。
他坐起身,伸了个懒腰,像一只餍足的野兽。
“早啊,”他冲我微笑,“昨晚睡得好吗?”
我看着他那张虚伪的脸,胃里一阵翻腾。
但我记着季承川的话。
不能激怒他。
我低下头,没有说话,算是默认。
“今天天气不错,”他走到窗边,看了看外面,“看来我们的运气来了。”
他转身看着我,眼神意味深长。
“说不定,今天就会有人来救我们了。”
我的心一紧。
他是在暗示什么吗?
他是不是听到了我打电话?
“那……那太好了。”我努力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充满希望。
“是啊,”他笑了,“所以,我们得在他们来之前,把屋子收拾干净。”
“有些东西,不能让外人看到,对不对?”
他一边说,一边走向那个登山包。
我的瞳孔猛地收缩。
他要把证据处理掉!
05 雪地逃亡
陆景深拉开登山包,拿出了那个包裹着人头的油纸包。
他没有看我,径直走向壁炉。
“这东西放久了,味道太大了。”
他一边说,一边把油纸包扔进了还有余温的炉膛里。
“烧了,就一了百了了。”
他拿起旁边的火柴,准备点火。
不行!
我不能让他把唯一的证据毁掉!
那是向导大叔的遗骸,也是指控他罪行的铁证!
“不要!”
我几乎是扑过去的,想从炉膛里把东西抢出来。
陆景深一把抓住了我的胳膊,将我甩到一边。
我的头重重地撞在墙上,眼前一阵发黑。
“你做什么?”
他的声音,冷得像冰。
“不能烧……”我挣扎着想爬起来,“那是人……不是垃圾……”
“哦?”他饶有兴致地看着我。
“你是在可怜他吗?”
“还是说,你觉得留着它,就能当证据指控我?”
他的话,正中我的要害。
我的身体一僵。
他果然什么都知道。
他刚才根本不是在熟睡,他一直在监视我。
我打电话的内容,他全都听到了。
“苏书意,你真是太天真了。”
他摇了摇头,像是在看一个不懂事的孩子。
“你以为,找人来就有用了吗?”
“你以为,他们会相信你这个疯女人的胡言乱语,还是会相信我这个受人尊敬的青年才俊?”
他划着了火柴,扔进了壁炉。
火苗瞬间舔上了油纸。
一股令人作呕的焦臭味,开始在屋子里弥漫。
“不——!”
我绝望地尖叫。
看着那团火光,我知道,我最后的希望,也跟着一起被烧掉了。
“游戏结束了。”
陆景深转过身,向我走来。
他的脸上,再也没有了任何伪装。
只剩下赤裸裸的,不加掩饰的杀意。
“我本来还想多留你几天。”
“可惜,你太不听话了。”
“既然救援队已经在路上了,那我就只能提前享用我的大餐了。”
他的眼神,像是在看一块砧板上的肉。
我吓得连连后退,直到退无可退。
我的大脑一片空白,只剩下一个念头。
跑!
我猛地转身,用尽全身的力气,撞向木屋那扇被积雪堵住大半的门。
门被我撞开一道缝隙。
求生的本能,让我爆发出了前所未有的力量。
我手脚并用,从那道狭窄的缝隙里,不顾一切地钻了出去。
刺骨的寒风和冰雪,瞬间包裹了我。
我只穿了一身单薄的睡衣,连鞋子都没穿。
脚踩在雪地里,瞬间就失去了知觉。
但我顾不上了。
我只有一个念头,跑!
离那个魔鬼越远越好!
“想跑?”
陆景深冰冷的声音,从身后传来。
我不敢回头。
我深一脚浅一脚地,在及膝的雪地里疯狂地奔跑。
寒冷像无数根针,扎进我的骨髓。
我的肺像要炸开一样。
但我不敢停。
我知道,一旦停下,我就死定了。
陆景深不紧不慢地跟在我身后。
他穿着厚实的登山靴,走得比我稳得多。
他就像一个猫捉老鼠的猎人,享受着猎物在绝望中挣扎的快感。
“跑啊。”
“再快一点。”
“你的朋友,不是快来了吗?”
他的声音,像催命的魔咒,在我耳边回响。
我跑向我们上山时经过的一片树林。
我想借助树木的掩护,甩掉他。
然而,雪地里的树林,比空地更难走。
积雪下面,是各种盘根错节的树根和石头。
我没跑几步,就被一根树根绊倒,整个人扑倒在雪地里。
冰冷的雪,灌进我的衣领,呛进我的口鼻。
我挣扎着想爬起来,脚踝处却传来一阵钻心的剧痛。
我扭到脚了。
我绝望地趴在雪地里,眼泪和鼻涕糊了一脸。
脚步声,在身后停下。
一双黑色的登山靴,出现在我的视线里。
“跑不动了?”
陆景深的声音,从我头顶传来。
我抬起头,看到他逆着光,像一个巨大的魔影。
“游戏,该结束了。”
他蹲下身,抓住我的头发,把我从雪地里拎了起来。
“别急。”
“我不会让你死得那么痛快的。”
他拖着我,像拖一条死狗,往树林深处走去。
我的脸在粗糙的雪地上摩擦,火辣辣地疼。
我的脚踝,每动一下,都像是要断掉一样。
他把我拖到一棵大树下,然后,从怀里掏出了一把匕首。
那是一把锋利的,闪着寒光的瑞士军刀。
是他送给我的,我们的订婚信物之一。
他说,希望它能在我遇到危险的时候,保护我。
现在,它却成了准备肢解我的凶器。
何其讽刺。
“你说,我从哪里下刀比较好呢?”
他用刀尖,在我脸上轻轻地划过。
冰冷的触感,让我浑身战栗。
“是从你这张漂亮的脸蛋开始?”
“还是从你这双不听话的腿开始?”
我闭上眼睛,放弃了所有抵抗。
我知道,我今天在劫难逃了。
季承川,对不起,我等不到你了。
爸爸,妈妈,对不起,女儿不孝。
就在我准备迎接死亡的时候,一声巨大的轰鸣声,从远处传来。
是直升机的声音!
我猛地睁开眼睛。
陆景深的脸色,也瞬间变了。
他抬头看向天空。
一架红白相间的救援直升机,正在向我们这个方向飞速靠近。
“他们怎么……来得这么快?”
陆景深喃喃自语,眼神里第一次出现了慌乱。
是季承川!
他来了!
巨大的喜悦,让我瞬间忘记了恐惧和疼痛。
“你跑不掉了!”我冲他嘶吼,“你这个杀人犯!你死定了!”
陆景深的脸色,变得无比狰狞。
“闭嘴!”
他举起匕首,就要向我刺来。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一声枪响,划破了寂静的雪林。
“砰!”
陆景深握着匕首的手臂上,爆开一团血花。
匕首“当啷”一声,掉在了雪地里。
他难以置信地看着自己的手臂,然后,缓缓地倒了下去。
几个穿着橙色救援服的身影,从树林里冲了出来。
为首的,正是季承川。
他手里,还举着一把麻醉枪。
“书意!”
他冲到我面前,脱下自己的外套,把我紧紧裹住。
“别怕,没事了。”
“我来了。”
看着他焦急的脸,闻着他身上温暖的气息,我紧绷的神经,终于在这一刻彻底断裂。
我眼前一黑,晕了过去。
06 人皮之下
我再次醒来的时候,人已经在医院的病房里了。
温暖的阳光透过窗户洒进来,照在白色的被单上。
一切都那么安详,那么不真实。
仿佛雪山上的那几天,只是一场噩梦。
季承川守在我的床边,见我醒来,立刻递过来一杯温水。
“感觉怎么样?”他的眼里布满了红血丝。
“我……”我张了张嘴,喉咙干得像要冒烟。
“陆景深呢?”我问出了最关心的问题。
“他被控制起来了。”季承川的声音很沉。
“我们赶到的时候,他正要对你下杀手。”
“幸好,赶上了。”
我松了一口气,身体彻底放松下来,才感觉到四肢百骸传来的酸痛。
我的脚踝被包扎着,脸上也有几处擦伤。
但都是皮外伤。
我还活着。
“谢谢你,承川。”我由衷地说。
“傻瓜,跟我还客气什么。”他揉了揉我的头发,像小时候一样。
“只是……”他顿了顿,面色有些凝重。
“书意,有件事,可能需要你有个心理准备。”
“我们的人在木屋的壁炉里,发现了被焚烧的人类骸骨。”
“但是,经过初步的法医鉴定,那块骸骨的年份……很久了。”
“至少,有五年以上。”
我愣住了。
“五年?这怎么可能?”
“那明明是……是向导大叔……”
“向导大叔没事。”季承川打断了我。
“我们找到他了,他下山的时候确实滑了一跤,摔伤了腿,但没有生命危险。”
“我们找到他的时候,他还问你们怎么样了。”
我的大脑,像被重锤砸了一下,嗡嗡作响。
不是向导?
那陆景深吃的……到底是谁?
他为什么要骗我?
“我们还从陆景深随身携带的登山包里,找到了剩下的残骸。”
季承川的表情,变得更加复杂。
“经过DNA比对,确认了死者的身份。”
“那个人,不叫向导。”
“他叫,傅景深。”
“什么?”我彻底懵了。
“傅景深……那陆景深是谁?”
“你嫁的那个男人,”季承川一字一句地说,“他的本名,叫莫之珩。”
“他和傅景深,曾经是大学同学,也是最好的朋友,一起创业的合伙人。”
“五年前,他们一起来这座雪山登山,说是为了寻找创业灵感。”
“然后,傅景深就失踪了。”
“莫之珩,也就是现在的陆景深,一个人下了山。”
“他对所有人都说,傅景深在登山途中遭遇了雪崩,尸骨无存。”
“他顺理成章地接管了公司,也继承了傅景深的一切,包括他的名字。”
“他把自己的名字,改成了陆景深。”
“因为傅景深的‘景深’二字,取自‘情不知所起,一往而深’。而傅景深暗恋的那个女孩,名字里有个‘陆’字。”
“他用这个名字,是为了纪念他‘死去’的朋友。”
“所有人都被他骗了,所有人都以为他是一个重情重义的好兄弟。”
季承川的每一句话,都像一颗炸弹,在我脑海里炸开。
我终于明白了。
所有的一切,都串联起来了。
五年前,陆景深,不,是莫之珩,为了独吞公司和财产,在这座雪山上,杀害了自己最好的朋友傅景深。
他以为神不知鬼不觉。
可他没想到,一场突如其来的暴风雪,会把他困在山上。
为了活下去,他……他吃掉了朋友的尸体。
这场经历,成了他心中永远无法磨灭的梦魇,也扭曲了他的心智。
他害怕秘密被发现,所以他把傅景深的头颅,像战利品一样,一直带在身边。
每年,他都会回到这里,回到这个木屋。
用一种诡异的,自虐般的方式,来“纪念”他的朋友。
而我,只是他这场病态仪式里,一个被随机选中的,无辜的道具。
他带我来度蜜月,不是为了浪漫。
是为了寻找刺激。
他想看看,当他最亲密的枕边人,发现他食人的秘密时,会是怎样一种有趣的反应。
他从一开始,就没想过让我活着离开这里。
他那晚说的所有话,都是在演戏。
他说他饿了,他说要吃掉我,都是在故意恐吓我,欣赏我的恐惧。
他根本不是要吃我。
他只是想杀了我。
因为我发现了他最大的秘密。
一个比食人更可怕的秘密——他是一个为了财富,杀害挚友,并取而代之的卑劣小人。
“他是个疯子。”我喃喃自语。
“是,”季承川叹了口气,“一个被贪婪和罪恶逼疯的,彻头彻尾的疯子。”
病房的门被推开。
两个警察走了进来。
“苏女士,我们是来给你做笔录的。”
“关于莫之珩,也就是陆景深,故意杀人、以及侮辱尸体一案。”
我看着他们,点了点头。
雪山上的那场噩梦,终于要画上句号了。
07 尘埃落定
陆景深的案子,在社会上引起了轩然大波。
媒体把他塑造成了一个现代版的“画皮恶魔”。
英俊多金、温柔专情的完美丈夫人设背后,是杀人、食尸、盗用身份的惊天罪行。
他的公司股票一落千丈,很快就宣布了破产。
傅景深的家人在五年后,终于等来了迟到的真相。
他们在电视上哭得撕心裂肺。
而陆景深的父母,也就是莫之珩的父母,一夜白头。
他们无论如何也不敢相信,自己那个引以为傲的儿子,会做出如此丧心病狂的事情。
他们来医院找过我一次。
两个衣着体面的老人,在我面前,哭着跪了下来。
求我,在法庭上,能替他们儿子说几句话。
说他只是一时糊涂。
说他可能是因为被困雪山,精神失常了。
我看着他们,心里没有一丝波澜。
我只是平静地告诉他们:“他要杀我的时候,可没有一丝糊涂。”
庭审那天,我作为最重要的证人,出庭了。
我再次见到了莫之珩。
他穿着囚服,剃了光头,瘦了很多,也憔悴了很多。
但他看我的眼神,依旧充满了那种阴冷的,野兽般的光。
没有丝毫悔意。
我站在证人席上,把雪山上的经历,一字不差地,全部说了出来。
我说到他深夜啃食人头。
我说到他用匕首抵着我的脸。
我说到他拖着我在雪地里,说要提前享用他的大餐。
旁听席上,传来阵阵倒吸冷气的声音。
莫之珩的律师,试图用“雪山绝境下的精神创伤”来为他辩护。
但面对确凿的证据链,和我在电话里向季承川求救的录音,任何辩解都显得苍白无力。
最终,法庭宣判。
莫之珩,因故意杀人罪、侮辱尸体罪、诈骗罪等多项罪名,被判处死刑,立即执行。
宣判的那一刻,他没有看任何人。
他只是死死地盯着我,嘴角,甚至还勾起了一抹诡异的微笑。
我被他看得毛骨悚然。
但我没有躲闪。
我迎着他的目光,平静地看着他。
直到他被法警带走。
一切都结束了。
我和他之间,这场荒唐而惊悚的婚姻,也彻底画上了句号。
我搬了家,换了工作,换了所有联系方式。
季承川想让我去他的城市生活,被我拒绝了。
我想开始一段,完全属于自己的,新的人生。
偶尔,我还是会做噩梦。
梦见那间阴冷的木屋,梦见那双在黑暗中发着绿光的眼睛。
但梦醒之后,我会打开窗。
看着窗外的车水马龙,人间烟火。
我知道,我已经从地狱回来了。
后来,我收到一个匿名包裹。
里面没有别的东西,只有一张剪报。
是当地报纸对莫之珩执行死刑的报道。
我想,这应该是季承川寄来的。
他在用这种方式告诉我,那个魔鬼,已经彻底从这个世界上消失了。
我把剪报收好,没有再看。
那场雪山蜜月,像一道刻在我心上的伤疤。
它提醒我,永远不要被表面的光鲜所迷惑。
因为你永远不知道,那张完美的人皮之下,包裹着的,究竟是人,还是鬼。
那年冬天,雪山上的雪,下得很大很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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