浙江一男子因伤住院,5个女子争相照顾,直言:太优秀,不想错过
我的腿断了,但比腿更疼的,是我的头。罪魁祸首不是石膏,而是床头柜上那只嗡嗡作响的手机。屏幕上,五个女人的头像在微信列表里此起彼伏,像一场永不停歇的打地鼠游戏。她们每个人都发来了几乎同样的信息,配图却风格迥异。“我给你炖了乌鸡汤,明天带过去。”这是苏晴,我的邻居,图片里的砂锅是那种老式的,土褐色,锅边还带着点烟火气,一看就好喝。
“给你订了五星级酒店的菌菇汤,明天让司机送去。”这是林薇,我的事业伙伴,图片是APP的订单截图,价格那一栏被她不动声色地截掉了,但那家酒店的名字足以说明一切。
“我妈说骨头汤补骨头,我学了一下午,明天给你送去!”这是萌萌,我的健身搭子,图片里是厨房灾难现场,背景里还有她家猫惊恐的眼神。
“公司楼下那家汤品店,我办了卡,给你点了最贵的套餐。”这是小安,我的同事,图片是外卖软件的界面,简洁高效,一如她本人。
“喝汤是心理营养更重要。明天我过去看看你。”这是方姐,她没发图片,文字也一如既往地冷静,却像一把手术刀,精准地剖开我此刻的慌乱。
我,陈阳,一个在杭州还算小有名气的建筑设计师,此刻正躺在病床上,体会着一种荒诞的、分裂的、濒临爆炸的痛苦。我不是什么时间管理大师,更不是有意玩弄感情的骗子。我只是一个在偌大城市里,试图抓住每一丝温暖和连接的普通人。我把我的生活精密切割,工作、生活、精神、娱乐……每个领域都恰好有一个人能与我共鸣。我以为这是最完美的平衡,就像我设计的建筑,每一根承重柱都各司其职,共同撑起一座华丽的大厦。直到今天,一场意外的车祸,让我的大厦,塌了。
一切的失控,是从小安第一个提着果篮出现在病房门口开始的。她穿着一身干练的职业装,头发梳得一丝不苟,看到我腿上厚重的石膏,眉头几不可察地皱了一下。“陈阳,感觉怎么样?项目那边你别担心,我已经接手了。”
我们是并肩作战的战友,在无数个通宵的夜晚,靠着咖啡和对建筑共同的热爱撑下来。在她面前,我永远是那个冷静、可靠、能解决一切问题的项目负责人。我感激地对她笑笑:“辛苦你了,其实没什么大事,就是腿脚不方便。”
她点点头,开始有条不紊地帮我整理床头柜,把护士刚送来的药片按时间分类放好,又拿出湿巾擦拭桌面的水渍。她的关心,像她做的PPT一样,清晰、有逻辑,让人安心。我们聊着工作,聊着行业动态,病房里的气氛平静而熟悉。我甚至有那么一瞬间觉得,生活并没有失控。
当病房门第二次被推开,苏晴提着一个巨大的保温桶走进来时,空气瞬间凝固了。苏晴穿着居家的棉布裙子,脸上带着温柔的笑意,看到小安的瞬间,她的笑容僵在了嘴角。
“陈阳,我给你送汤来了。”她把目光从错愕的小安身上移开,径直走到我床边,熟练地打开保温桶,浓郁的鸡汤香味立刻弥漫了整个房间。
苏晴住我对门,是她让我这个常年吃外卖的独居男人,重新感受到了家的味道。她会多做一份晚饭敲开我的门,会在我出差时帮我照料阳台上的绿植。在她面前,我是一个需要被照顾的、有点笨拙的大男孩。
“这位是?”小安站起身,目光里带着审视。她的职业习惯让她习惯于分析一切未知因素。
“哦,这是我同事,小安。这是我邻居,苏晴。”我头皮发麻,感觉像是在主持一场灾难性的项目发布会,而我是唯一那个没做准备的发言人。
两个女人礼貌性地点了点头,却谁也没有先开口说话。一个代表着我拼搏厮杀的职场,一个代表着我卸下盔甲的港湾。她们本该是两条永不相交的平行线,此刻却在我这间小小的病房里,尴尬地交汇了。苏晴默默地盛汤,小安则默默地看着她盛汤,那眼神,仿佛在用X光分析汤里的营养成分和潜在威胁。
好不容易,小安借口公司有事,先行离开。她走的时候,深深地看了我一眼,那眼神里有疑惑,有探究,还有一丝我读不懂的失望。我心里一沉,知道有些东西已经开始裂开缝隙了。
苏-晴-留了下来,她一边喂我喝汤,一边状似无意地问:“你那个同事,很关心你啊。”
我含糊地应着:“我们关系不错。”
“是吗?”她低下头,长长的睫毛掩盖住眼里的情绪,“她看你的眼神,可不像普通同事。”
我无言以对。我能说什么?说我和小安之间,是一种超越了友谊,但又未及爱情的默契?说我们会在深夜的办公室里,分享同一副耳机听一首冷门的后摇,那一刻的灵魂共振,比任何情话都动人?这些话,对苏晴来说,太残忍,也太复杂。在她简单纯粹的世界里,关系就该是黑白分明的。
苏晴走后,我还没来得及喘口气,林薇的电话就打了进来。“我到医院楼下了,给你带了点东西,方便上来吗?”她的声音永远带着一种不容置喙的气场。
林薇是我的甲方,也是我最重要的合作伙伴。我们是在一场剑拔弩张的谈判桌上认识的。她犀利、果决,我们为了一个设计细节能吵得面红耳赤,也能在达成共识后,相视一笑,喝一杯最烈的威士忌。她激发了我的野心和斗志,在她面前,我是一个充满力量、能与她匹敌的对手。
我说方便,心里却在祈祷千万不要再有任何人出现。林薇穿着剪裁得体的西装套裙,踩着高跟鞋,像女王巡视领地一样走进了病房。她带来的不是花,也不是水果,而是一叠厚厚的文件和一台笔记本电脑。
“躺着也别闲着,这个新项目,对方很难缠,方案我们得再过一遍。”她把电脑支在我面前的活动桌上,自顾自地开始讲解。
我看着她专注的侧脸,心里五味杂陈。这就是林薇,她的关心,就是逼着你变得更强,不给你任何软弱的机会。我们之间的吸引力,源于这种高强度的智力碰撞和棋逢对手的快感。我们从未谈及感情,但每一次合作成功后的庆功宴上,她眼里的欣赏和炙热,都让我心跳加速。
就在林薇指着屏幕上的设计图,滔滔不绝的时候,病房门又一次被推开了,这次进来的是穿着一身荧光色运动服的萌萌。她像一阵风一样冲进来,看到林薇的瞬间,一个急刹车停在原地,嘴巴张成了O形。
“哇,陈阳,你好忙啊,住院了还开会呢?”她的大嗓门打破了病房里严肃的氛围。
林薇的眉头皱得更紧了,她推了推鼻梁上的金丝眼镜,打量着这个像闯入者一样的年轻女孩。“你是?”
“我是他朋友,萌萌。”萌萌扬了扬手里的能量饮料,“我来给他补充能量的!”
我感觉我的太阳穴在突突直跳。如果说小安和苏晴的相遇是暗流涌动,那林薇和萌萌的碰面,简直就是火星撞地球。一个代表着精英阶层的秩序与理性,一个代表着年轻一代的活力与不羁。
林薇显然对萌萌毫无兴趣,她合上电脑,对我说:“你先休息吧,方案我发你邮箱,明天我再来。”她起身,踩着高跟鞋,带着一阵香风,目不斜视地从萌萌身边走过,连一个多余的眼神都没有。
“切,拽什么拽。”萌萌对着她的背影做了个鬼脸,然后一屁股坐在我床边的椅子上,“陈阳,那女人谁啊?你甲方?看起来好凶哦。”
萌萌是我在健身房认识的,我们是彼此的“铁搭子”。她会监督我完成最后一组力竭的卧推,我会在她跑完十公里后递上一瓶水。和她在一起,我能放下所有的面具和伪装,做一个纯粹的、挥洒汗水的、快乐的自己。我们之间的关系,充满了多巴胺的欢快,简单直接,从不拖泥带水。
我苦笑着说:“一个很难搞的客户。”
萌萌凑过来,神秘兮兮地问:“哎,我刚才上来的时候,在电梯里好像看到你邻居了,就是那个特温柔的姐姐。今天来看你的人,可真不少啊。”
我的心彻底沉了下去。完了,这已经不是巧合了,这是必然。我精心构建的、彼此隔离的世界,正在以这家医院为中心,迅速坍缩。
接下来的两天,成了我人生中最漫长、最煎熬的四十八小时。她们像商量好了一样,错峰出行,轮流来照顾我。上午是小安,她会带来最新的行业资讯,和我讨论工作;中午是苏晴,她会带来可口的饭菜,絮絮叨叨地讲着邻里间的趣事;下午是萌萌,她会给我讲各种段子,用手机放着动感的音乐,试图让病房的气氛活跃起来;晚上则是林薇,她总是在结束了一天的工作后过来,和我复盘项目,或者聊一些宏大的商业版图。
我像一个周旋在四个不同时区的外交官,不停地切换着自己的身份和情绪。在小安面前,我是并肩作战的战友;在苏晴面前,我是需要呵护的家人;在萌萌面前,我是可以一起疯的兄弟;在林薇面前,我是势均力敌的对手。我累得筋疲力尽,精神上的疲惫远超肉体。我第一次发现,我引以为傲的“平衡”,其实是一种懦弱的逃避。我贪婪地享受着她们每个人带来的不同慰藉,却从未想过,这对她们任何一个人来说,都不公平。
而压垮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是方姐的到来。
那是一个周六的下午,阳光正好。小安、苏晴、林薇、萌萌,因为一个我完全没预料到的原因——周末探病高峰期,她们居然在我的病房里,历史性地会师了。
四个人,四个方向,占据了病房的四个角落。小安在看手机里的项目文件,林薇在打电话处理工作,苏晴在默默地削苹果,萌萌则在坐立不安地玩手机。空气中弥漫着一种诡异的、一触即发的沉默。她们彼此打量,眼神里充满了戒备、好奇和敌意。
我躺在床上,感觉自己像一个等待审判的犯人。
就在这时,方姐推门进来了。她穿着一身素雅的棉麻长裙,气质温润而疏离。她看到这满屋子的人,没有丝毫惊讶,只是平静地走到我床边,轻声问:“还好吗?”
方姐是我曾经的心理咨询师,后来成了无话不谈的朋友。她比我年长几岁,睿智而通透。在无数个我感到迷茫和焦虑的深夜,是她的声音引导我,让我看清自己的内心。在她面前,我是一个完全透明的、脆弱的、需要被指引的灵魂。
她的出现,像一个投入平静湖面的石子,激起了千层浪。
“又来一个?”萌萌最先忍不住,脱口而出。
林薇挂了电话,目光锐利地扫过方姐,最后落在我脸上,嘴角勾起一抹冰冷的讽刺:“陈阳,你的人际关系,可真比你的建筑设计还要结构复杂。”
苏晴手里的苹果刀一抖,在手指上划出了一道细小的口子,她把手缩回去,眼圈瞬间就红了。
小安则放下了手机,静静地看着我,眼神里是我从未见过的失望和疲惫。
“大家好,我是陈阳的朋友,方文。”方姐平静地自我介绍,然后转向我,“陈阳,看来你需要一个解释的机会。”
那一刻,我所有的伪装和侥幸都被击得粉碎。我看着她们,看着这五个因为我而聚集在这里的、如此不同却又同样优秀的女人。她们或独立、或温柔、或热情、或睿智,她们每一个人,都值得一份完整而真诚的感情。而我,却自私地将她们变成了我人生拼图的碎片。
“对不起。”我开口,声音沙哑得不像自己的,“对不起,各位。”
我艰难地从床上坐起来,看着她们每一个人的眼睛,开始了我人生中最艰难的一次坦白。我讲述了我和小安在工作中的相互扶持,那种灵魂知己般的默契;我讲述了苏晴给予我的温暖,那种家的感觉;我讲述了和林薇在一起时的激情,那种智力上的酣畅淋漓;我讲述了和萌萌在一起时的轻松,那种纯粹的快乐;我也讲述了方姐对我的引导,那种精神上的深度依赖。
我没有为自己辩解,只是陈述事实。我说:“我贪心地想要拥有这一切,友情、亲情、激情、快乐和自我认知。我把你们每一个人,都当成了我生活中不可或缺的一部分,却从未想过,我应该给你们一个完整的、唯一的我。我试图建立一个完美的系统,却发现自己才是这个系统里最大的漏洞。我伤害了你们所有人,对不起。”
病房里一片死寂。
很久,林薇冷笑一声,打破了沉默:“说得很好听。贪心就贪心,懦弱就懦弱,别用什么系统来包装自己。陈阳,我欣赏你的才华,但鄙视你的人品。我不想错过一个优秀的合作伙伴,但我现在发现,你担不起‘优秀’这两个字。”她说完,拿起自己的包,头也不回地走了。
萌萌站起来,眼眶红红的,她把那瓶能量饮料放在我床头,声音带着哭腔:“我以为我们是最好的朋友,原来只是你‘快乐’的一部分。陈阳,你太自私了。”她也跑了出去。
小安深深地看了我一眼,什么也没说,只是默默地收拾好自己的东西,也离开了。她的沉默,比任何指责都让我心痛。
病房里只剩下苏晴和方姐。苏晴的眼泪像断了线的珠子,一颗颗砸在地上。她哽咽着说:“我……我只是想对你好。我以为……我以为你也是真心喜欢我的……”她再也说不下去,捂着脸跑了出去。
只剩下我和方姐。
我像被抽干了所有力气,瘫倒在床上,看着天花板,感觉自己的人生变成了一个笑话。
方姐递给我一张纸巾,声音依旧平静:“痛吗?”
我点点头,眼泪终于忍不住流了下来。“痛。像骨头又断了一次。”
“断了,才能重新长。这次,你知道该怎么长了吗?”她问。
我看着她,这个唯一从头到尾都保持冷静的女人。我突然明白了,她之所以在这里,不是因为她也对我有什么超越友谊的情感,而是作为一个见证者,一个引导者,来帮我完成这场迟到的、痛苦的成人礼。
“我知道了。”我说,“我不能再把生活切割开来,我要做一个完整的人。一个完整的人,一次只能爱一个人,用全部的真心。”
方姐微微一笑:“很好。看来这次住院,也不全是坏事。”
那天之后,她们再也没有来过。我的病房恢复了冷清,甚至有些寂寞。我开始学着自己照顾自己,学着面对那些我曾经逃避的问题。我一个个地给她们发去了信息,郑重地道歉,感谢她们曾经给予我的一切,并祝她们未来安好。
林薇没有回。萌萌回了一个“再见”的表情包。小安回了一句“工作加油”。苏晴回了很长一段话,她说她很难过,但也会慢慢放下,让我好好养伤。
出院那天,我自己办了手续,拄着拐杖,一步步地走出医院。阳光照在身上,有些刺眼。我的腿还疼,心里也空落落的。我知道,我失去了一些非常宝贵的东西,但我也明白,这是我必须付出的代价。
我不再是那个试图拥有全世界的建筑师,我只是陈阳。一个曾经犯过错,但愿意从废墟之上,一砖一瓦,重新建造自己人生的普通人。这一次,我只想建一座小小的房子,结构简单,但足够坚固,能为一个人,也只为一个人,遮风挡雨。而在此之前,我得先学会,如何独自站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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